新鲜的竹子劈成竹签,打磨完毕后清水浸泡片刻,接着捞出来晾晒,他有条不紊地做这些事的时候,赵慧娘就在旁边看着,“阿与,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程宇想了想,随口胡扯道,“书上看的。”
“哦,”她好笑地说,“你向来不爱读书,小时候送你去学堂总是偷着跑回家,把你爹气得不行,什么时候还学会这些了。”
“小时候是小时候,我现在都多大了,还不能有点长进吗,”程宇笑道。
做冰糖葫芦并不难,重点在于怎么熬糖稀沾糖稀。不过这难不倒程宇,他上辈子就是跟食物打交道的,作为一个网上小有名气的美食博主,糖葫芦当然逃不过他勇于尝试的手。
小火熬糖是最不容易把糖熬坏的,虽说时间会用的多一点,但成功率高。
熬糖稀重在一个熬字,不能直接下锅,一定得用水熬煮,而且期间要时刻关注糖稀成型的情况,稀了不行焦了更完蛋。
总而言之,看似简单,但是个技术活。
程宇坐在灶火旁,全神贯注地熬糖稀,灶下柴火噼啪作响,随着时间流逝,锅里白色的冰糖在水里开始慢慢融化、变稀,最后慢慢变得粘稠,
程宇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用筷子挑了一下,但发现还差点火候,便又等了片刻,最后挑起来的糖稀微黄又香甜,凝固后口感香脆。
他眼睛一亮,成了,可以裹糖衣了。
赵慧娘只见儿子动作麻利地从旁边拿起一串提前串好的红果,快速又准确地放入冒着糖泡的糖稀里,一沾一转再一提,晶莹剔透的糖衣便将那一个个红色的果子裹出了不一样的色泽。
裹好糖稀的红果一串串放在特意买来的瓷盘里,还真像是一串糖做的“葫芦”。
四十颗山楂,一个都没有浪费,共做了十串糖葫芦。
“娘你要不要尝尝?”程宇拿了一串递给他娘,笑着邀请。
劝了半天赵慧娘死活不肯吃,一个劲让他拿去卖,“阿与,你这一串糖葫芦准备卖多少钱?”
“二十文,”程宇气定神闲地比了两根手指。
赵慧娘吃惊地看着他,“二十文?四个红果?这,会不会太贵了?”
“不会,这东西本来就是贵在稀奇,吃不起的五文都嫌多,吃得起的也不差这二十文。”
说白了,就是给有消费能力的人准备的。
再说了,二十文对他们家而言好像很贵,在生活水准中上的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这景官城中处处花红柳绿繁荣喜乐,大把有钱人,不愁卖不掉。
曾记糕饼就是最好的例子,老百姓还是肯消费的。
时间紧迫,新鲜吃食必须赶紧销售掉,程宇安慰了他娘几句,提着篮子就出门了。
经过闻家门口时他特意停下来敲了敲门,片刻后闻紫娟过来了,“程小哥?”
“紫娟姑娘,劳烦你把这串糖葫芦转交给你大哥,”顺便抱歉道,“现在产量不多,我先暂且欠着你的,改次一定补上。”
她抿嘴一笑,接过东西,“说笑了,我并不打紧,你不必放在心上。”
辞别闻紫娟后,程宇马不停蹄往城中去。
要卖新鲜玩意儿,当然得选人多又热闹的地方,人多了,就不缺捧场看热闹的。
长盛街是不二选择。
长盛街是由长平、昌盛两条大街组成的一片闹市,堪称景官城的中心轴、商贸区,吃喝玩乐样样俱全,各家楼宇檐瓦相接、春枝相互,繁华非常。
街上最具标志性的建筑叫乐华楼,楼高层三,飞檐碧瓦十分精美,是城中文人墨客经常集会的地方,程宇的目的就是这里。
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媚,长盛街上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高大的槐树上开满洁白的槐花,春风一过,素雅的花香随着酒楼里飘出醉人的酒香荡漾无尽。
程宇提着篮子往乐华楼门口的树下一站,左手挎着篮子,右手举着一串冰糖葫芦,无师自通地开始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好吃的糖葫芦!独家出品,彰显您的好品味!”
街上来往的行人嬉笑着都朝他看来,指指点点满脸好奇,但就是没人买。
他并不气馁,继续喊,“二十文一串的糖葫芦,开胃解腻,居家旅行必备!二十文买不了长生,买不了状元,但能买到甜蜜开心!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嘞!”
“我说小伙子,你这吆喝词说得倒是有点意思,不过你这葫芦是什么东西?卖二十文一串这么贵!”终于有人上前询问。
“这是糖葫芦,我自己做的,老伯要不要来一串尝尝?”程宇满面都是少年人的坦诚笑意。
“这也太贵了,你便宜点,五文我就买一串!”
“纯手工制作,费时又费力,谢绝还价,您再考虑考虑!”
那人见他不肯松口,摆摆手笑呵呵地走了,显然也不是真的想买。
小半个时辰过去,程宇嗓子都快喊冒烟了,一串也没有卖出去,看热闹的倒是有。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独家手工制作,酸甜开胃,补充维生素,老少皆宜!”程宇面不改色继续叫卖,这头一站必须站好,他不能松气,否则这一场忙活不是白费力气了?
这时从乐华楼里走出来一群人,其中一个年轻男子经过程宇面前时特意停下脚步。
“诶,我说你在这儿吵了半天,这卖的是什么啊?”那人神色倨傲地问程宇,其余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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