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我跟他慢腾腾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抓了下我的胳膊:“请我进去坐坐?”
我说:“有学生在里面。”
他抓着我胳膊的手没松,看了我一会儿,表情平静地告诉我:“我说我们试试是真的。”
我从兜里掏烟,拿出一根含进嘴里,拿烟盒朝他比了比,见他摇了摇头我收回自己兜里:“再试一百次也不过是个殊途同归的结局。”我看着他说,“当时没挨过去以后也会有各种事情导致挨不过去。”我觉得好笑,“而且中间七八年的时间间隔,你一上来就说我们从头来过,你只是说着玩玩的吧?”
他没说话。
我突然一下就觉得厌烦起来,这种没完没了的被美化过后的感情纠葛。
我吸了口烟,觉得很有必要把时间这层滤镜摘下来,所以我说:“而且可能时间久了你不太记得了。”我说,“你可能不记得那种自己为了一个人坚持着跟所有人抗争最后那个人却说他要退出他不干了的这种感觉。”
程啸的手从我胳膊上松了下来,他张张嘴,我猜应该是说些道歉之类的无用话。
我懒的听,摆了摆手:“你可能也不太记得了你爸妈说要让你退学,说要把你送出去,我求你不要走的时候你怯懦到不敢言语的样子。”
他抿了抿唇。
我把烟掐熄,说出这样的话很让我自己生厌,完全像个自怨自艾的傻子,我摆了摆手说:“算了,就这样讲吧。”我转身准备回家,想了想还是回了个头对他说,“有空再联系?”
程啸说:“抱歉。”
我说:“行吧。”
他顿了一会儿,嘴角勾出一个细微的微笑:“或许可以给我个拥抱?”他说,“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了,见一面也不容易,对不对?”
我顿了会儿,行吧,我转身抱了他一下,还伸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在他耳边说:“新年快乐。”
他说:“同乐。”
我在家门口站了几分钟,抽到第三根烟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何崇韬站在里面,仍旧是咋咋呼呼地:“哎呀袁老师我们家里面什么时候开始禁烟了吗?”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看着我:“以后抽烟都要在外面抽?”
我咬着烟头踏进了家门,手上一直拎着的外卖盒子给他扬了扬:“我们吃剩的。”
他伸手接过,愤愤不平:“我才不吃剩菜。”
我懒的搭理他,把烟头按熄在烟灰缸上,问他:“寒假作业写完了么?”他拆开外卖盒的百忙之中瞪了我一眼,我把电视打开,告诉他,“开学检查作业没写完把所有要写的作业抄十遍。”
他大吼:“你不是人!”
我朝他摆了摆手意在赶紧从我面前消失。
他打开外卖盒从里面抓出一个水晶虾仁饺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问我:“袁老师,刚刚那人是谁啊?”
我打开电视,转来转去也是些综艺节目,嘴里回他:“作业写完了么还有闲情问东问西。”
他啧啧嘴,嘴里吃着东西,说话的声音有些不清不楚:“干嘛啊你们两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好像那个啊……”
我瞥了他一眼:“哪个?”
他鼓着嘴巴吃东西:“那个。”
我十分嫌弃地看了他两眼:“别在我面前晃了,赶紧回房间。”
他白了我两眼,小声嘀咕着:“臭**。”
我说:“我要是再听见你骂我我会动手打你。”
听见他步子踏的特别响的回了房间。
晚上睡觉的时候看见手机上一条短信,上面写着:把我电话存一存吧,逢年过节给个短信也行。
我想了想还是给他存上了。
逢年过节给个短信,也成。
开学前一天大晚上凌晨的点我起来上厕所经过何崇韬他房间,见他房间灯还是亮着的。
我上完厕所站在他门口兀自笑了一会儿,补作业补的都不用睡了。
第二天七点多我起来见他房间被子都已经叠好了人似乎早就不见了,我还没见他这么勤快过,一时还有些纳闷。
去学校见了这一个寒假没见的学生,都圆润了不少,这个年应该过的还算不错的。
老调重弹地说了些什么新年好收收心好好学习的话,看见何崇韬支着脑袋坐在后排昏昏欲睡觉得好笑,随嘴问了声:“作业都写好了么?”
得到了几声写好了和几声笑声。
我说:“行吧,待会儿你们把课本领了,把教室卫生打扫一下,明天正式上课。”
学生欢呼了一下,坐在前排的几个女学生笑着喊了两声:“东哥新年好,早日找到女朋友!”
我笑了笑:“你们也新年快乐,不过男朋友不要这么早找,再熬两年,可以找到好一点的。”
她们哈哈笑了起来,很是青春活泼。
我喊了几个男生去搬书过来,何崇韬自告奋勇从后排跑了过来,走到讲台上来的时候瞪了我好几眼。
中午我带他回家的时候,他很生气:“我昨天补作业补了一个晚上都没睡啊你他妈竟然不检查作业!!”
我把车子拐出校门,观察了一下周围的路况,没在意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反正年轻嘛,永远都是血气方刚,日天日地的,我把车子驶上大道加速后才随口回了他一嘴:“那你应该清楚不是你所有费劲心血的表现都一定有人会在意和肯定的。”
他扯着自己衣服上的毛:“烦死了,你是什么破老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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