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冬浑浑噩噩地醒来。
他瘫在床上,浑身上下说不尽的疲软,身体像被狠狠撕扯过般,从骨子里阵阵生痛。
特别是脸颊和屁股,随着心跳跟着一下一下地肿胀疼痛,感觉那里的肉都坏死了,快要痛到没有知觉。
茫然懵逼之下,肖冬一时记不起怎么遭的罪,看了眼四周,迷迷糊糊地想:谢亭妃什么时候重新装修了?怎么房间变了样?
呆滞半晌,他才惊觉不妙,幡然醒悟过来。
是顾景天的房间!
卧槽卧槽卧槽槽槽槽槽──
他妈的发生了什么事?!
他被顾景天那个老混球扇巴掌?!
打屁股?!
逼他认错道歉?!
还把他打到失禁……
最后拉到浴室洗澡去……
更他妈的是,人被打到失智昏厥过去,可醒来后所有事依然记得一清二楚!
肖冬真想一头撞死自己。
但是不行!
就算是死,也是先揍死顾景天拿他垫背!一天不弄死他自己死不瞑目!
怒火一起就烧光理智,肖冬扒开被子跳下床,那一扒,愣了。
他身上光溜溜的,没穿衣服。
操!他是被捡尸了吗?!
肖冬搞不懂发生什么事,但已经煞不住脚,两脚落在地上像是触电,身子软得发麻,噗通跌坐地上,摔痛了红肿的屁股。
“啊──”肖冬嘶嘶抽气,才发现自己浑身乏力,连站也站不起来,摔倒时连带扯掉床边的点滴,金属架子打翻在地毯上,削弱了尖锐的声音,但还是在宁静的清晨里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他怎么打点滴了?肖冬反射性摸了摸额头,撕下一张退热贴,总算猜出自己昨晚发了烧。
所以照顾他的人……
肖冬抬头看向房间。
就只有这屋子的主人。
那个男人。
顿时体内一阵恶寒恶心。
肖冬还想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摸在地毯上,布料上残留些许湿意,但没有羞耻的***,想是顾景天清干净了。
昨晚被压着打屁股,最后还尿在地毯上的画面在脑海里倏然浮现,烧红了肖冬的脸。
他妈的顾景天到底发什么神经?羞辱他很好玩是吧?怎么还装模作样地照顾他?别说什么见鬼的良心发现!
就算肖冬不想承认,自小以来受过的白眼、嘲讽、轻视和侮辱还是多得数不过来,但是如此屈辱还是第一次。
不对,小时候就有一次,那次也是被顾景天打到,咳,失禁。
当时人还小,但足够肖冬气炸了肺,成为永不磨灭的惨烈回忆。而现在,他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居然还被当作小孩子一样打屁股!
他妈的顾景天,最好别出现在他眼前,不然直接拖出去打死!
下一秒,门把扭开,走来肖冬发誓要打死的人。
肖冬顿时吓得所有念头也烟消云散,顾不得身上的痛,连忙爬回床上盖上被子缩成一团球。
顾景天正在打电话,听到卧室里传来声响才走来看看,开门就看见光溜溜的小青年一脸憋屈,可看到他时马上脸色惨白,逃也似地爬上床藏起自己。
“对,他现在在我家……他没事,再回警察局报到几次就好。”
顾景天一边和电话里的人说话,一边走到床边,每走近一步,床上的球缩得更小,抖得更慌。顾景天视若无睹,扶起倒地的点滴架,看见药袋里的营养液已经见底,便往床上伸手。
感觉身上的被子被扯开,肖冬慌张地把自己包得更紧。但他才大病初愈,挣扎完全不成气候,顾景天单手把他从被子里掏出来。肖冬还想骂两句抵抗,抬头迎上顾景天震慑的目光,瞬间泄了气。
人靠近了,电话里的声音也能隐约听见,是把女人的声音,来得熟悉与慈祥。
是孤儿院的李院长。肖冬一下子猜出来。
顾景天坐在床边,沉默地听着电话里细碎绵长的唠叨,不时响应几句,手上没有闲下来。
他用脖子夹着手机,拉起肖冬插上输液针的左手,动作纯熟地拔针,那一下痛得肖冬想抽回手,被瞥了一眼后马上没了动静。然后看着顾景天在他输液太久而肿起的手背上抹药,贴上厚厚的纱布。
肖冬全程严阵以待,就算知道顾景天只是为他拔针包扎,还是生怕他忽然一个耳光扇过来拍死自己。等顾景天放下他的左手,肖冬又缩回被子里包成一团球,只露出眼睛,半是怨恨半是惧怕地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顾景天神色自若,目光如箭落在肖冬身上,终于开口响应电话里的人。
“院长,你没必要紧张他,人都长大了,没可能听你说教,你帮不了他。”
顾景天看着肖冬,神色异常冷淡。
“他没救了。”
被子下的双眼怨愤起来。
电话里的女人又是一声重叹,安静半晌,任谁也听出里头的惋惜。
“小冬他,唉,其实多好一个孩子啊……”
女人说了一句谁也不敢苟同的话,声音格外明晰,隔着机械直穿而来,灌进肖冬耳里,那一刻他彷佛成了世界上最悲微可怜的人。
肖冬一下子无名火起:啥意思啊?你凭什么可怜他?就因为你过好,过得风光,就可以把自己当圣母,高高在上来可怜他?
被窝里的人在低声骂骂咧咧,就算听不清楚,顾景天也知道肖冬在骂什么,眼里逐渐幽暗下来,沉默良久,他静静开口。
“你教不了,但我能。”
肖冬停下咒骂,深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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